结婚那天,我是伴娘,穿着粉色礼服,站在喜堂的一角,看着整场婚礼热热闹闹地进行着。
新郎刘浩是我高中同学,人还算本分,家境一般,家里是开五金铺的,父母节俭,早年送他去读了个大专。新娘李倩是他朋友介绍认识的,长得漂亮,是个化妆师,脾气不小。
他们俩谈了一年多,感情也就那样,时好时吵。我们这些朋友其实都替刘浩捏把汗,李倩条件不差,但事儿真不少,尤其讲究“面子”和“钱”。
果不其然,婚礼这天,还没到晚上敬酒环节,就出事了。
中午吃完喜酒,亲戚们都准备看“敬茶仪式”,也就是新郎新娘要给公婆跪着敬茶,长辈再给红包,算是一种正式认祖归宗的仪式。按我们这边的习俗,红包金额不讲究多少,图个吉利,五千、六千都算中等,主要看心意。
新郎父母早早准备了两只红封,里面各包了五千,已经算是他们家的极限了。可没想到,新娘接过红包一看,脸当场就拉下来了。
她站直了身子,把红包轻轻放在桌上,冷着脸说:“这点钱,是在打发我吗?”
全场气氛一下就冷了,原本欢欢喜喜的场面顿时安静得连人咳嗽都听得见。
刘浩一愣,赶紧低声拉了拉她的手臂:“倩倩,行了,咱就走个仪式,你别闹。”
李倩不依不饶,把手一甩:“你们家太寒碜了吧?我爸妈都给了嫁妆,我穿得也是自己买的,你们家就这点诚意?这不就是看不起我嘛?”
她声音不小,婆婆脸色当场就变了:“你这姑娘,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,怎么说话呢?我们家再穷,也不是亏待你,这五千是我们真心准备的……”
“真心?”李倩冷笑一声,“真心就拿五千出来糊弄人?别人家起码都是一万起步,你们家倒好,就差给我塞张五百的了。”
刘浩脸色也沉了下来,拉着她往边上走:“你小点声,别在人前难看,回头我补你不行么?”
“我现在就丢脸了,我凭什么忍?”李倩甩开刘浩的手,站在台阶上高声说,“你要我跪下来给你妈敬茶?先把红包换一万的我再说!”
刘浩深吸了一口气,低声吼道:“你够了啊!你知道你在干嘛吗?这是婚礼,不是拍电视剧!”
可李倩压根不听,双手抱胸,冷冷地看着众人:“不给面子的是你们家,不是我。”
新郎他爸气得拄着拐杖都站了起来,脸涨得通红:“咱不娶了!刘浩,这样的媳妇别要了!”
刘浩瞪大眼,明显也气到极点。
“李倩,我是给你脸了是不是?”
“你这话啥意思?”
“我结婚不是娶个祖宗回来伺候的!”说完,刘浩猛地一推,李倩穿着高跟鞋在婚纱底下没站稳,踉跄几步,直接摔坐在了地上!
全场炸了。
李倩尖叫一声,“你敢推我?”
刘浩脸都红了,胸口剧烈起伏,“你有完没完?从早上开始你就看我家这不顺眼那不顺眼,嫌菜不好吃、嫌车不够气派,现在连红包也不行,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过这个婚了?”
李倩坐在地上不起来,哭了:“你说得好听,你家就没拿我当回事,我穿的是婚纱,不是战袍,你推我干嘛?”
这时候伴娘团也慌了,赶紧去扶她,我赶紧把她拉起来:“行了行了,起来再说,大家都在看呢……”
她边哭边吼:“不结了!这婚我不结了!刘浩你真让我恶心!”
刘浩冷笑一声,冲着司仪和宾客们说:“不好意思,大家今天白跑一趟了,这婚,散了!”
全场一片哗然,有人赶紧拉着说“哎哎哎,别冲动”,也有人小声议论:“现在姑娘都这样啊?五千都嫌少?”
有人悄悄说:“她要的是钱,刘浩要的是人,这能结到一起才怪。”
我站在一边,看着新娘红着眼眶跟着她闺蜜摔门而出,刘浩把红封砸在桌上,整个人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,像泄了气的皮球。
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,“你还好吧?”
他抬头看了我一眼,笑得特别苦:“我本来以为,婚礼再怎么难熬,撑过这天就好了。现在才知道,有些人,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过日子来的。”
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只觉得心里也堵得慌。
那天婚礼草草收场,菜没人吃,酒没人动,新娘走了,亲戚陆陆续续散了。
晚上我听说,李倩回到娘家后发了条朋友圈:“彩礼五万,红包五千,我又不是赔钱货,谁稀罕嫁进你家。”
下面倒是有人点赞,也有人评论:“就你那德行,不嫁也罢。”
反正最后,这门婚事肯定是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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